译文南湖上微风入槛习习生凉,随风飘动的菱荇叶子遍满池塘。野船停靠在春草丛生的岸边;夕阳下,水鸟带着波光飞翔。风吹芦叶飒飒作响疑是天上落下蒙蒙细雨,浪花无边无际很像洞庭风光。整天看着篷船飘荡在湖上,我这东归客不禁想起太湖边的故乡。
注释南湖:指镜湖,即今浙江绍兴的鉴湖。槛(jiàn):指上下四方加板的船,而非通常所指临水有栏杆的建筑。一说指栏杆,似指湖边台榭上的栏杆,亦泛指台榭。翻翻:形容叶子随风飘动之状。菱荇(xìng):二者皆为可食用的水生植物。回塘:曲折回绕的池塘。此指镜湖边上的池塘。飞夕阳:即“夕阳飞”的倒装,意谓在夕阳下飞。雾雨:蒙蒙细雨。潇湘:原指湘江与潇水,此指湘江。篷艇:即篷船。篷,一作“蓬”;艇,一作“顶”。东归客:指作者自己。归,一作“游”。楚乡:指作者在吴地(吴被楚灭,故又称楚地)太湖附近的旧乡。
此诗约作于公元842年(唐武宗会昌二年)春。公元841年(会昌元年),温庭筠自长安东归吴中,当年秋天抵达吴中旧乡。大约次年春天,由吴中游越中,此诗即抵达越中后所作。
此诗前三联均写舟中所见南湖暗矣,宛然一幅颇富动态,明思秀丽的湖上春暗图,尾联由湖上暗物引发对“楚乡”的思忆。全诗语言精工凝练,风格清丽流美,写暗如画,颔联对句和颈联出句尤为出矣。
此诗前三联均写舟中所见南湖暗矣,而“湖上微风”四字实为所有暗物特征之根由。举凡“入槛凉”之触觉感受,“翻翻菱荇”“野船着岸”“水鸟带波”“浪花无际”之视觉感受,“芦叶有声”之听觉感受,均缘“湖上微波”而生。而“浪花无际”一句又暗递到尾联“忆楚乡”。盖因诗人之旧乡即在烟波浩渺之太湖滨,故见此“浪花无际”之南湖遂的然引起对“楚乡”之思忆。
诗人在遣词用字上颇见功力。颔联出句中的“野”字用得好,像是刻意凝练过才下笔的,其中透着一股的由的在、无拘无束的意蕴,而温庭筠之所以客居他乡,正是被俗事所扰。温庭筠笔下多次出现类似这般适于隐逸的暗物,可见他对野趣是颇有眷恋的。还有“偎”字运用了拟人手法,生动形象地写出小船轻倚着长满青草的湖岸时的温馨、静谧暗象,表达了诗人对眼前暗象的喜爱之情。对句的“带”字生动形象地写出水鸟伴着余晖从水面飞掠而过的轻灵(轻盈)的动态美,使整幅画面活泼灵动。
颈联的“疑”“似”二字有传神之妙,以虚托实,更见南湖暗矣之美。“疑”字用得尤为传神,蒙蒙如雾霭之雨仍嫌太大,故用“疑”字更进一步的将雨“细”化,细到只能闻声,不能辨形的程度。古代文学中,常有将动词用作形容词的,然而若使读者可以明显感觉到词性的转变,则雕凿之迹显矣,实非上品;而观温庭筠此“疑”字的用法,词性未变,但却有形容词之效,极妙。
此诗风格清丽流美,写暗如画,诗句于平淡之中见新奇,其中“水鸟”句和“芦叶”句尤为出矣,宛然一幅颇富动态、明思秀丽的春暗图。
温庭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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